第8章(1 / 1)
洞穴?”
“是啊,洞穴那里。我刚才......”丁云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,刚把话说到一半,却悚然发现那灯光已经消失不见!
“咦,不对啊,刚刚我明明看见有光亮的,还特意仔细确认了一下的,怎么这会儿又没有了呢?”丁云不由大为奇怪。
拉来门帘,他两步并一步,转过帐篷向山丘上跑去。由于他这帐篷就在营地的边处,其实不上山丘也可以看到洞口,但为了看得仔细些,他一路小跑,跑上山丘,黑洞洞的洞口在漫天的月光下,显得格外地清晰,却并没有再看到什么光亮透出来!
陆德海紧跟着,也在后面走了上来,和他并肩望向洞口,看那里漆黑一片,寂然无声,说道:“看,没有什么光亮吧,丁博士,也许是你看拓片太长时间,眼睛有些太疲劳,产生了幻觉吧?这里是高原地区,海拔较高,你刚过来,身体不适应,这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丁云摇摇头,低声说道:“不对,不对,我肯定是看到刚才有亮光传出来的。”
这时值班的队员有人听到响动,看到山丘上的人影,也赶了过来。两名值班人员看到是陆德海和丁云在这里,打了个招呼:“是陆研究员和丁博士啊,这么晚还没有睡觉,真有雅兴,上来看夜景呵!”
陆德海“呵呵”一笑,来的人到也都认识,那个个子略有些高的叫李洪明,稍矮些的叫旺吉,便说道:“哪里哪里,刚睡醒,出来吹吹风!还是你二位辛苦啊,守了挺长时间了吧,怎么还没有换班么?”伸手从兜里掏出烟来,给二人各分了一支,燃火点上,递给丁云的时候,丁云摆手没要。
李洪明吸了一口烟,缓缓从嘴里吐出来,说道:“这才刚过十二点,一点是梁星和钱兴旺的班,再过一个小时,我们就能交班休息去了。”
丁云心里一动,问道:“你是说,刚才你们在外边值班,一直没有睡觉?”
旺吉笑道:“我们值班,哪敢睡觉啊,要是被人查到,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没有啦,我们还得指这点儿钱养活老婆孩子呢,可大意不得哈哈。”
“哦”,丁云点点头,继续问道,“那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这山下有什么异常呢?”
“异常?”李洪明和旺吉二人疑惑,互相看了一眼,问道:“丁博士你是指什么样的异常呢?”
丁云把刚才看到洞口有光亮透出的情况说了一下。
李洪明接口道:“你是说刚才这洞口有亮光?大概是什么时间?”
看看表,丁云说道:“大概也就五分钟前吧,应该是十二点的样子。”
二人摇摇头,李洪明说:“十二点钟之前我们刚刚从营地四围巡查回来,在营地检查了一圈,那时候应该在营地内,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现象啊!”
旺吉接着说道:“到是这地方有时候会有狼群出来,不会丁博士你错看到狼眼的反光了吧!”
似乎印证着旺吉的话,远处突兀地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,丁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。旺吉哈哈一笑,安慰他说:“没关系,听这声音,这应该是一匹孤狼,又到月圆的时候了,少不得又得听阵子狼嚎啦!”
丁云摇摇头,不由得苦笑道,“或许,或许真是我看花眼了?”
陆德海拍拍丁云的肩膀,说道:“别想那么多了,睡觉去吧,养足精神,明天好开工干活。”
二人告别李洪明的旺吉,返回了帐篷,整理好床铺,陆德海经这一折腾,到没有多少困意了,倒在铺上睡不着,侧过身望向丁云,却发现丁云也没有睡着,便随便聊了起来。“刚才你对拓片的破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啊?有进展么?”
丁云侧了侧身子,回答道:“没有太大进展,这次拓片上的文字有些过于陌生,我比较了我们的甲古文,还有古埃及的象形字,以及古苏美尔的楔形文字,发现这里都有些形似,本以为其中有一些是古拉丁字母文字,后来发现却并不是表音的字母文字,而更多是表意的象形字,只不过有几个好像是拉丁文一样。记得去年在埃及低地峡谷考察的时候,遇到一篇古埃及的象形字,这里到有几个字好像有些类似的影子。”停顿了一下,看陆德海还没有睡着,便继续讲下去。
“我们最古老的文字至今官方记载的应该是甲骨文,其实在此前还有一些雕刻在陶罐上的文字,我们也可以把这统称为陶文,但更多人认为这是一种图画,而不是一种文字,因为太抽象了,根本无法用文字来解读,但我却发现有些陶文有着原始闪族的古楔形文字的影子,也许可以换过来说,楔形文字是陶文的更复杂化。这些都是官方承认或者是半承认的文字的溯源之说,但我在陈教授那里发现过一篇残篇,并不是甲骨文,也不是楔形文,到有些像是象形文,但记录的文字却在一块玉板上,陈教授分析,这个应该在现在已知文字之前出现的文字,很可能是一种更古老的文字,今天看到拓片上的文字,我似乎感觉这两者说不定有些某种的联系。”想了想,整理一下思路,丁云继续说下去。
“陈教授那里的玉片上只有四十八个字,我们大概翻译了其中的二十三个,但仍然不敢说其中的准确性是百分百的,看那二十三个字大概的意思推断那片玉是记载了一个,怎么说呢,或者可以说是一个部落的一篇祈祷文字,这次在拓片所拓下来的一共是一百四十二个文字,其中重复的三十九个,也就是说一共有一百零三个文字,而这些文字中,和玉片上的文字相同的有十二个,而这十二个里面,之前我和陈教授翻译出来大概能有十个文字,刚才通过上下句比较和猜想,大概又翻译出来了九个文字。上下句通畅的并不多,一共有五句句子可以推断出来大概的意思,这五句里面提到了一个词,按字面意思上来解释,应该是一个人名或者是地名,翻译出来叫:洪台。”
丁云抬起来,还要继续解释,却发现对面铺上的陆德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,“那好吧,我也应该睡了吧,”丁云自语道,“嗯,五句译文,应该是这样的吧:洪台日明,饲精供神,饲血认主,返祖入轮,云成大道。”合上眼,丁云渐渐沉沉睡去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印进来,直直爬上了丁云的床。草原的夜色分外迷离,似乎隐隐应和着月光的明亮,丁云脖上挂着的玉坠有些光彩流动起来,竟好似活物一般,直欲跃动而出,而那方才丁云曾经看见过的洞口处的流光溢彩,又朦朦腾起,而后随着玉坠光亮一盛,转而暗淡下去,那洞口的光彩也渐消渐无,一切归于平静,竟似未有发生般。
丁云朦胧间似乎微有感觉,眉头微皱,眼皮抬了抬,似要睁开,但却终于又沉沉落下,没能睁开,呼吸轻微入出,终是还睡了过去。
而朦朦胧胧,丁云竟发现自己似乎又看到那山下洞口散发出五彩光芒,他正要起身下床去看个仔细,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进入那甬道内的石室中,石室四周石壁上的奇异文字正熠熠发光,而那文字似乎又都活了过来一般,渐渐变幻成一副副图画,或作鸟兽飞驰,或幻鱼蛟潜游,或呈林木幽幽,或化青草凄淒,如风行空,似云卷岸,俄而人影幢幢,续而星月烁烁,高山平湖,峡谷深渊,刀光熠熠,草木葱葱,流水潺潺,烈火雄雄。突然间耳畔传来漫天呐喊,一刹间尘土敝日,似乎无尽血浪汹涌而至,无数哭喊挣扎不绝于耳。轰然一响,满室星辰变幻,一股漫古洪荒的气息迎面扑来,苍茫而久远,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!再后来,这所有一切渐渐平息,那些文字又复印刻回墙壁,无声无息,无图无影。只余那一笔一划中,透出五彩流光。
这时丁云似乎又觉那室中的石台发出轻响,竟似仙音缭绕,接着一个混圆的石球浮出台面,台面凹下三处,另两处正是一个五边形一个正方形,上面有物体耸立,那物体却是之前发掘出来的正方体和五面石像,丁云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,直直向石台走去。那石台突然散出一股刺目强光,直射得丁云无法直视,下意识伸手遮眼,及到手放下,却发现已经不在石室内,而竟然只身返回在了北京,只是却无着无落,不依不靠,飘飘荡荡无所附着,竟似失去了身体一般。
向下望去,却正是陈教授家中,而却正是下午,太阳还未及落下,这时门房门突然打开,一前一后走出两人来,再仔细看去时,前面走的正是丁云自己,后面着明黄半袖小衫的,那精致而美丽的女人不是冯萍萍却又是谁?那个丁云手拎着个背包,伸后拦了出租上车远去,冯萍萍扬起手,手上那枚戒指在夕阳的光照下,耀着刺眼的光芒,虽然没见到冯萍萍开口,但半空的丁云听着真真切切,“我等你回来!”
蓦然间,没由来得丁云心中一阵刺痛,直似痛入灵魂,几生几世都无法泯灭掉一般,那背着夕阳,挥手向那个丁云送别的冯萍萍,似乎正在渐渐远离开他,他伸出手想抓住她,手指穿过她的身体,无法触摸,他们近在咫尺,却又远隔天涯!
“不!”丁云决然大叫道,却发现自己渐渐浮起,漂离冯萍萍身边,冯萍萍似乎发现什么一般,疑惑地抬头向上望了望,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,歪着头,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,伸出右手抚摸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,脸上漾起一片小小的满意的微笑。伸出左手,拢了拢散在耳边的长发,转身向屋内走去。
就在她抬手拢发的那一刻,手上戴着的戒指斜映着夕阳的余光,刹那间幻化出五彩霞光,直直射入丁云眼中,丁云眼中一片迷离,带着心中直入灵魂的疼痛,一片片化入虚空当中,脑中一片黑暗,终于无所思,无所想,渐渐沉寂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