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 终于到来的半期考 (上)(1 / 1)
假期总会让人们觉得时间太快,大多数人眼里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,就又到了开学或是上班的时间。人们总是不太愿意相信,假期的短暂,人们总是特别不愿意相信,现实的残酷。
长假后的第一天上课,同学们都是浮躁的,就连上课都没有怎么安静,随时都能听到窃窃私语。老师的招呼也不管用,索性让同学们自由复习,这一放松,就算彻底的炸开锅了。
别的同学议论什么我不太在意,也看了几眼杨文川那边,他还是淡然的看着书,好像现在的喧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佳琪也一样,埋头看书,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去她家的事,一天都没有见她回过头看过我们,就连上厕所后回来都是低头走路,仿佛我们都成了空气一般不存在。
丽夏一天都在和同学热聊着她旅行的过程,现在,终于到了我们这一站。丽夏兴奋的说:“依依,台湾好好玩哦!东西也超好吃的。你们没去好可惜哦,不过,我有给你们带礼物回来哦。”说着从包包里面掏出两个礼盒,然后很秘密的给了我一个,小声的说:“我就给你和佳琪带礼物了,小心点,别让那些饿狼看到了,不然会活吃了我的。”然后敲了一下佳琪的背,小声的喊道:“佳琪,我有礼物要给你哦,快点啦。”
佳琪愣了好久,才转身,虽然她还是平时的样子,但,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了。她接过去,说:“谢谢,可我没什么礼物好还的。”
丽夏立马说道:“说什么啊,谁要你还礼物啦,快点打开看看,喜不喜欢。”我被催促着寻找礼物包装的源头,佳琪说:“我还有道题没算出来,等会再拆,不管是什么,我都会喜欢的,谢谢!”
我听着她的话,忙说:“什么题啊,我们一起看看。”
她看着我,眼神中漠视一般,说:“不用了,我想自己再想想。哦,对了,下课后,我就不陪你们去图书馆了,丽夏你自己要努力哦,半期考马上就到了。”
我还想说什么,佳琪没有看我就转过了身,我知道,我们真的有了隔阂,可这隔阂是什么呢?
丽夏疑惑的小声问我:“依依,佳琪怎么了?是不是还因为上次的事,生我们的气啊?”
我回道:“没有啦,你想太多了,马上就要半期考了,我想她是紧张吧,毕竟我们真的挑战要来了。”我搪塞过丽夏。
丽夏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,突然又想问什么,我忙说:“你不是说只有两分礼物吗?包包里面那份又是谁的?”我指着她忘记拉上的包包里面。
丽夏马上压住包包,有些尴尬的说:“没啊,我总要给自己一份礼物吧,不行哦?”
我回道:“不是不行,只是会不会太欲盖弥彰啦,真的希望这份礼物是给你自己的,不要让我看到它出现在谁的身上哦。”
丽夏还在狡辩道:“什么,出现在谁身上,当然是我喽,你以为是谁啊?”
我一边看着书,一边说:“会是谁,只有你知道。好啦,快点收起来,要念书了。”
丽夏不情愿的哦了一声,拉上包包,埋头看书。
下课铃响起,佳琪好像逃避一样快速的离开。丽夏也说和谁谁要去逛街先走了。我心里有些难过,好朋友不就是应该一起分担心里的不快吗?佳琪因为我们知道了她家里的状况,现在忽然间变得陌生,丽夏因为有了徐斌,开始谈恋爱了,也学会了躲闪。那么我呢,现在该怎么办,佳琪,我愿意放弃你这个朋友吗?
正想着出神,一张纸条飞了过来,从我恍惚的眼前落下,我低头拿起纸条,上面写着:“一会图书馆见,有事找你。”谁啊,我抬头张望着,每个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,夏飞已经和徐斌还有杨文川打篮球去了,会是谁啊?
我怀着疑惑的心情在图书管里等着给我纸条的人,心里想到,一般这样的情况,都是要给情书或着表白之类的事,会是谁啊,这么不知死活的找我。
“真的你来了。”
我心里一惊,是他——杨文川。我转过身,有些不敢正视的瞟了他一眼,又继续看着一旁的书架。我回道:“是你找我?干嘛,什么事要找我非得来这里?”
他顿了一下,说:“我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,总觉得我们连最起码的聊天都很困难了。”他没有开场白,一针见血的问道。
我回道:“有吗?我不觉得啊,只是,感觉这样的聊天方式有点不自然。”
他说:“你介意哦?”
我回道:“不是,只是觉得……你也会说啊,普通的聊天嘛,直接找我就可以啦,像这样扔纸条的方式很特别。”
他说:“我怕你不理我啊,我怕我还没有开口说话,你就找借口走了。我怕你会顾忌谁的感受,我怕好多事我已经落后很多了。”
我有些听不懂,谁的感受?我和你聊天会担心谁的感受啊?我诧异的回道:“那个……你的话可不可以再明白一点,我听不太懂,为什么和你聊天,我会顾忌谁的感受啊,那个谁是谁的感受?”
他有些哀怨,背靠着书架,低头看着自己蓝色的板鞋。平时的他总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摸样,还真的难得看到他如此深沉的一面,他说:“你知道我长假怎么过的吗?”
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他又说:“我在图书馆待了整整七天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我想体验你身在书海中的快乐,我想知道你回避外面世界的源头,我想知道你心里深处的想法。我还以为,总会有一天或者一个时间能碰上你,可期望了七天失望了七天,你越来越让我不明白自己,越来越迷失自己。所以,我开学第一天看见你,越来越强烈的想法驱使着我,忍不住想要问你。”
我心里一阵乱跳,他为什么要来图书馆感受我的想法,为什么想要懂我,为什么迷失了自己,他刚刚的话如果是表白,寓意会不会太深刻了?他为什么要问我?他要问我什么?我忙回道:“你有问题应该去问老师啊,他应该会解答的,或者看书啊,书上也应该有答案。”
他故作潇洒的抬头看着我,坚定的说:“我的问题只有你能回答。”
我更加慌张了,他的问题我不想回答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忙说:“我怕我回答不了你。”
他眼神中有过一丝伤心,淡淡的说:“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,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?”
我错愕间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会难回答,可我却说:“朋友也分很多种,定位不好就会引起误会,给错了信息,结果就会大相径庭。”
他的语调低落了好多,说:“就像你和夏飞之间可以互相关心的朋友而已,可以相互诉说心事和分享快乐,原来这点要求都是奢望,我就真的那么讨厌吗?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我回道:“和我做朋友不见得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,他要又足够的忍耐力,随时要准备被我莫名其妙的谩骂,被冷嘲热讽的刻薄,还会被无缘无故的牵扯到我的情绪中,还要随时随地接收被打的危险。所以,我不想你做我朋友那么累,更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纯粹的友谊,杨文川,我们还是做同学吧。这样,多少我会顾忌一些,对你也会公平一些。”
他哽咽着,哀伤的神情一度让我不敢多看他一眼,尴尬的沉默让不知该怎么结束谈话。我想,现在说清楚伤害了你,比你成为我朋友后被伤害要好很多,而且,这点伤害都不能承受,还怎么做我朋友,想当初,夏飞和我可是经历了几次敌我关系才建立起的朋友。你可以吗?不禁怀疑,不是他而是我,我还可以像对待夏飞一样对待他吗?
天,我怎么想到了他。我茫然间紧蹙眉头,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。
杨文川开口说:“我想夏飞也应该被你拒绝过吧,我想你不会轻易和谁交朋友的,所以,这个就当是对我考验,我会承受的。不知道你的考验要多久,但我一直会等待,等到我考验结束及格的那天,我一定会成为你不可缺少的一个人。你也不必痛苦我的死缠烂打,在你没有同意之前,我会用我的方式继续努力的。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,人生很奇怪,我这样的人,还有人追赶着和我交朋友,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,而现在,我却很苦恼,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会明白。我真的很难相处。错愕间我说:“那个……如果你的话说完了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挪动了挡在我前面过道上的脚,他腿真长,这是我路过他身体旁看到的唯一地方。
他的失落让我不安,以前从来没有过的,就算是夏飞,断绝来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过,好像伤害了一个善良的人一样,充满了自责和罪恶感。
有人说,大多数人会对常常言谈的人或事演变成一种习惯喜欢,而这样习惯喜欢只需要坚持27天。也有人说,习惯的不一定是喜欢的,可为什么,我习惯了述说心事的同时却还喜欢着那份孤寂的忧伤,是沉沦还是不舍,连我自己都不清楚。可能我的生活就是这样,在不知不觉中,便被我习惯了。
友情也是如此,初见时的美,总是那样的香醇,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不管多坚定的友谊也会变淡,从最初的无话不谈到沉默少言再到最后的漠然相忘,组成了一段完整的情感历程。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是彼此的意志不够坚定,还是岁月的冲刷太过于无情。我不敢确定对于杨文川来说,他会成为第二个夏飞,还是会成为努力结交后的佳琪,我不敢尝试这样的不确定因素,所以,我不敢接受任何要求来的开始。
我沉思着在吧台里擦着杯子,已经和拉拉姐说好,每天放学后来帮忙直到打烊为止,她按小时结算工资给我,月结。
夏飞当然知道我的小秘密,每天放学打完球总会来帮忙,帮忙我收拾吧台前的座椅,帮忙我搬这搬那的。一副我请的长工摸样,却还乐在其中,我想,这就是友谊的力量吧。
我放下杯子,拿起一杯奶茶,走到夏飞面前,他刚搬完一箱饮料放到小屋里,正擦着汗,看我走过来,愣了一下,说:“干嘛,想偷袭哦?”
我回道:“我才没你那么无聊,看你忙前忙后的,觉得可怜啊,给你喝。”
他接过奶茶,非常疑惑的看着了,说:“不会是放了巴豆或泻药之类有毒的东西吧,干嘛突然这么好?”
我回道:“对啊,你怎么知道的,我不但放了整袋的泻药还放了一整碗巴豆,你要是怕就千万别喝,我不会勉强的。”
他不屑的仰头猛喝,然后把空杯放在我面前,说:“就算是整杯的□□鹤顶红,也要喝啊。”
我心里一暖,不解的问:“为什么?”
他痞样的说:“你不知道世上最毒的□□已经不是□□鹤顶红了吗?”
我更不解的问:“那是什么?”
他说:“女人翻脸的速度,和得罪后的下场。”
我恍然大悟,但却没有生气,回道:“哦,你的意思就是说我——恶毒。”
他说:“你没听老师念书上的课本时,常说,最毒妇人心……吗?”
我回道:“那怎么解释‘无毒不丈夫’呢?”
他说:“所以,以毒攻毒,我已经百毒不侵啊。你不信啊,那再来一杯,看我会不会倒在你这位妇人心的石榴裙下。”
我假笑着捏着手指,十指顿时啪啪直响,夏飞渐渐收起痞像,慢慢往后退,我缓缓往前走,说:“好啊,那就让你真的尝尝什么是毒杀掌。你别跑,你给我站住。”
夏飞掀开吧台的隔板,往沙滩上跑,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:“这还不跑,你当我真的傻啊,救命啊!”
第一次,从心里诠释了‘朋友’的定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