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瓣右眸（1 / 1）
当那朵飞莲*近我的左瞳时，我感觉到左瞳里一阵变动，然后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里面射出来，落在那朵九瓣飞莲上，直接将它吸收进去。
他依旧冰冷地看着我，丝毫不为那朵飞莲的消失所动。“果然是变异了的瞳，你跑不的…”他略微地抬头，看了一眼头顶上空开始出现道道裂纹的红莲，轻轻地笑了一下。然后他双手一阵繁杂的变动，白色的空间里在他的手势变化下，出现道道红色的符咒，那些符咒顺着他的右脚尖慢慢地延伸到我的身体上来。
我感到左眼里的一阵阵的不安，然后它迅速地闭合而上，隔绝了所有的光与冷。那些红色的符咒在左眼闭合时，迅速地爬上了我的脸上。我清楚地感觉到我的右眸一阵刺痛，那些符咒似乎就那般宛若活物般地开始占据我黑色的瞳仁。我心里大惊失色，药珂此刻似乎被压制了，怎么叫唤也不肯回应我。
感觉到他似乎借着那些符咒将灵魂转移到我的体内。我一咬牙，再次运转起体内的一魂两魄，将右眸里他传过来的一魂围住，我冷声道：“前辈，小子与你无怨无仇，何必赶尽杀绝？”
他不惊反喜的一笑，将那些爬动的符咒止住，说道：“逆光术诀？…小子，我用九瓣右眸换一魂一魄可以么？”他语气虽然冰冷，但还是充满了商量的意味。没有一开始的强势。似乎是因为惧怕我的炸魂术而做出的妥协。但果真如此么？
我有点心动地看着他。九瓣右眸那是相当于＜圣＞阶的力量了。如果我拥有了它，那在强者如云的大陆中心，想必我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吧。只是再添一魂一魄，我的体内就存在五魂九魄了，一旦被天地法则察觉，我必定当场飞灰烟灭，遑论什么达到＜圣＞阶，替夕月复生了。
此时那朵头顶上的巨大红莲，已经开始慢慢碎裂了。我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一阵阵晃动。我看到他冷下去蕴含杀意的眼睛，说道：“前辈，再添一魂一魄，我们能逃过天劫么？”
“想等我的时间耗尽么？”他拆穿我道：“我自有把握逃出天地法则的觉察…”他看着差不多完全落尽的莲心，问道：“你到底答不答应？”他手指拈了个诀。
我心念百转，自古富贵险中求。当初我接受药珂的左瞳后，不也没事么？如今，九瓣右眸，不如就赌了去。
我点点头，谨慎地将右眸让出点位置，好让他继续传剩下的一魄过来。
“小子，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。”他脚尖的红色符咒一动，然后完全的爬到我的右眸里，将我的瞳仁完全占据。在他的话音刚落后，只见周围白色如雪的光快速散去，然后四周又重新恢复到了不见五指的暗色。
似乎过了许久。
意识模糊，只听到寥寥几语的说话声。
身体暖暖的，空气里有着碳火的味道。灼灼的温度，有点像曾经我很喜欢的红莲焚香。那样温暖的味道。
我没有死么？
拥有五魂九魄的我，没有被天地法则所剔除么？
呵，如此，我便是赌赢了吧。
昼夜更替，光暗的变换。
当我缓缓醒来时，周围是一片虫声兽鸣，鸟语花香。清晨的阳光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。我身边的篝火已变成一堆灰烬，升着袅袅的轻烟。而不远处的飞花正和夏无熵他们说着什么，我凝神细听时，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关于我昨晚变故的事情。
“老大，昨晚你和小书下水后，就没发现什么啊？”飞花重新换了一件红色的衣服，坐在夏无熵的旁边问道。
“什么都没有。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觉得周身力量的滞缓，如果不是老大，估计我就留在那里了。”小书沉声道。
“什么都没有，你还一上来就陷入昏迷？小书，昨晚如果我下去肯定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。”林香不以为然地说道。
“你去？哼，只怕你根本就近不了湖心。”
“你就近了湖心？还连累老大去救你，让老大回来后也陪你昏迷了…”林香继续数落他道。
“你是不是不服我这个老三很久了？”小书揉了揉手指，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。
我坐起身子，看着他们，左右眼睛的疼痛完全消失了，似乎昨晚的种种不过是一场梦境一般。
“洛清，你醒了？来我们这里。”飞花一下子就看见了我，对我招了招手笑道。似乎从她知道我是男孩后，态度就明显好多了，不再当我是会抢她情郎的妖精了。
夏无熵的表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，他将画山绘水的折扇收起说道：“洛清弟弟过来坐坐吧…”
我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装束，黑色的男童衣服，配上垂下的头发，现在看上去，应该只是带点秀气的俊童吧。我看着，忽然无由来地想到当时夏无熵他们知道我是男生时，是怎样的表情呢？应该失望的要死吧。不然刚才小书他们也不会笑的那么勉强了。
我点了点头，朝他们走去。
“咦，你的右眼怎么回事？”在走到他们的面前时，飞花才惊讶地叫道。
我心底一惊，难道右眸现在是九瓣形态么？
“红色的眼睛？”夏无熵用折扇轻轻敲打着额头思考道：“难道你是瞳族的人？”
“瞳族的眼睛不是在用术的时候才变色的么？而且还是蓝色，怎么会是红色的？”林香用手在我脸上捏了捏。
这个死人妖，不会是报复我不是女子这件事吧？竟然这么用力。我在心底腹诽他道，但现在没有任何灵力修为的我，不想招惹过多的麻烦。
“蓝色的瞳是瞳族外门的。最多不过六瓣而已。至于红色的瞳，则是传说的内宗。《六合？云荒书》曾提过瞳族的内宗红眸，莲多开八瓣，九瓣为尊。只是几百年来无人见过，所以当做谣传罢了。毕竟现在的瞳族已经沦落为帝雪的附庸，甚至开到两瓣的眼睛都被当做奴隶贩卖过。所以很多学者认为所谓的内宗不过是瞳族臆造的。”小书在一旁解释道。
我此时才知道为什么他被叫做小书，连瞳族的内宗外门都清楚。小书的话音一落，我就听到右眸里略带怒意的声音“无知小儿，老子的瞳族岂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了解的…气死我了…外门那些废物，就知道败坏门风…”他在我意识里喋喋不休道。
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药族的天才人物，墟，只不过夺了一个瞳族的六瓣瞳仁而已。就被一个一流势力*的破出超级势力的族族而去。想来，瞳族的势力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大陆排名那样。
“小子，我借你一点力量，杀了那个诋毁我瞳族的人，好不好？”此时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开始的冰冷，反而有点无良的戏虐。
我想了一下，将他在那个幻镜里的表现和现在的一对比，然后我发觉到一丝的不对劲。我用意识传音道：“前辈的九瓣瞳术，想必不用我的身体，也可以施展吧？”
他干笑了几声，却不说话。
“洛清，洛清，你怎么了？”在我出神思考昨晚一幕幕的时候，飞花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。
“飞花姐姐，怎么了？”我意识过来后，立即装着乖巧的样子问她道。
“老大问你，昨晚在湖里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飞花又好奇地看了看我的右眸，然后摇摇头。
小书他们则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我，眼光有点嫉妒，有点艳慕。
在云荒大陆上从来就不缺少奇遇，在历史上很多惊才绝艳的人，大多都有着常人所艳慕的奇遇。一个人耗尽一生的修习，估计也抵不上别人一夜的奇遇。虽然很多人都艳慕所谓的奇遇，但这其中的所需要的因果，机缘，都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。
看着他们的眼神，我想，是不是昨晚我的遭遇，在他们看来也算是奇遇呢？虽然红色的瞳仁不一定是药族的，但怎么看，怎么觉得大有来历。
我思忖了一下，倘若我欺骗他们，后果又是怎样的呢？失去他们的信任，在即将达到的〖死灵之城〗就又只能靠我一个人度过了。虽然我曾打算用药珂的药去雇请几佣兵，但到底风险太大了，在这个人心叵测的大陆上，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，想要好好的活下去，应该很难吧。我定了定心神，回答道：“昨晚我游到湖心的时候，看到一团白色的灵力，然后回来的时候，就觉得左眼一痛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我保留了那个男子的事。虽然我现在要仰仗他们，但我毕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，凡事都会留个心眼的。
“游离的灵力？”夏无熵明显眉头一皱。而小书则在一旁思索了片刻道：“千雪湖相传是千年前的一座雪山，因为一场变故而塌陷形成的。传说积雪成片的湖底有着当年导致大陆动荡的东西。不过许多强者搜寻未果传为谣传。一般很少有人去千雪湖心的。虽然不过几丈宽深，但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。因此在湖心有着灵力也说的过去…”
我浑身打了个冷战。那个千雪湖，竟然如此恐怖么？
“嘿嘿，那个小娃娃知道的还蛮多的，老子当年就是想找那个东西被封住的。奶奶的，如果不是当时老子受了伤，他也未必困的住我…”右眸里的他又出声道。
“前辈…”我有点好奇，怎么在我眼睛里的他，和幻镜里的他，判若两人？
“呃…我觉得那样和你谈判比较好些…毕竟当时我借你的左瞳出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…”他干笑道：“如果不装出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，你也不会让我如愿的吧？”
我一阵气结。原来所谓的九瓣瞳仁是假的了。
他似乎洞察到我的心思，声音爽朗地说道：“老子就出手一把，帮你震慑一下这些小鬼。”他说罢，我就听到飞花他们的惊叫声：“九瓣，九瓣瞳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