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 XIV 散落的轮回（1 / 1）
PartXIV－客观－散落的轮回
+
在通往司令室的走道上，大量的鲜血在墙壁上绘制了一幅幅骇人听闻的图形，而倒在地上的尸体则更为吓人，每一个死去的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悚和恐惧的神情，好像是看到了来自地狱世界里的使者。
不过，事实上，的确存在着这么一个使者，它的外表与人类无异，但是它却有一双金色的眼眸，手中的长枪还在渗落着鲜血，那不知由何种金属制成的枪尖在铝合金地方上撕咬出刺耳的声响，不过不会有人抱怨这种声响，因为能听到这种声音的人，现在都死了。
使者的身上已经被打中了无数的子弹，这证明，那些倒在地上的可怜人曾经作过一丝反抗，但是他们的对手是在太强大了，因为现在的武器根本伤不了它。
子弹慢慢地从它的肉体中退了出来，然后仿佛欢快的轻音乐一样，在地板上奏起了叮咚清脆的乐章。
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，它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，然后屠杀掉它所看见的每一个生命。
终于，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，它来到了它的目的——舰船头的司令室。
原本连大炮都无法轰穿的刚板门，现在在它的面前，好似一道不堪一击的脆纸片，它轻轻舞动起长枪，接下来刚板门就破裂成无数的碎片。
龙鸣看着眼前的怪物慢慢走近司令室，如今他的心中也早已被恐惧所包围。
因为就在几分钟之前，司令室突然接到敌袭的警报，而且这个敌人竟然还出现在舰船都市的内部，从外表上看，它是一个人类，但是它的力量却又已经超出了人类。
没错，在之前短暂的几百秒里，通讯器里没传来的声音已经让他的心打了无数个寒颤——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喂，再不停下来，我们就射击了。。。”
“啊啊，它杀人了，快攻击！”
“什么子弹，竟然对它没有用，你到底是什么怪物！”
“快撤退！”
“救命！啊啊啊。。。。”
没错，这样的话语在短短的时间内，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，龙鸣一下子就意识到，这就是舰长所说的突发事件。
而当它，那个具备人类形态的怪物走入司令室的刹那，机枪声响了起来。。。
在司令室里的通讯员，虽然不具备优秀的战斗能力，但是他们也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，所以如何使用机枪还是没有问题的，而现在的问题是。。。
在疯狂的机枪扫射下，它，怪物，完全没有受到伤害，子弹还是从它身体里退了出来，然后一颗颗地掉落到地板上。
龙鸣无法看清怪物的脸，因为怪物已经披头散发了，唯一可以看见的是，它那双金色的眸子，虽然美丽，但是却会让龙鸣吓得差点丢了魂。
在机枪扫射完所有的子弹之后，整个司令室又恢复到一片寂静。
然而，这样的寂静只是暂时的。。。
因为在机枪停下的那刻，也意味着人类方所作最后的挣扎也结束了，接下来——
屠杀开始了。
它以风一般的速度前进着，挥舞着锐利的长枪结束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，人们不断地发出惨叫声，有的人补充子弹后继续疯狂地射击；有的被这种情况吓傻了，呆立地站在原地；还有的人则和龙鸣一样，找了一块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。。。但是无论哪种人，他们最终的命运都是一样的——
那就是死。
龙鸣是最后死的，事实上，他还留着一口气，这也托他心脏不长在右侧的关系，不过被贯穿了整个胸膛的他，早晚还是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，只不过在他死之前，他比其他人看到了一些更多的东西。
在司令室的中心。。。
它，怪物，伸开双手，然后一块翠绿的石板出现在它的面前，在那块石板上，有着无数的图文。。。
最容易辨认的就是上面有二十六头巨兽介绍和齿轮骑兵的介绍。。。
看到这里，龙鸣一下子反应了过来：
——难道说，那就是上个世界所留下来的，最原始的石板？
没错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块石板：
因为它，这个世界的人们得知了世界末日的到来；
因为它，所以才会造出了舰船都市－齿轮花园；
因为它，所以人们才会继续战斗，苟延残喘地在这个到处都是雪的世界里继续生存下去。
没错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块石板。
如今，这块石板已经落入到怪物的手中，这也象征着人类无法逃落下一次世界末日了，毁灭的轮回将会永远继续下去。
绝望感；
一瞬间，充斥在龙鸣的心中。。。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紫色的闪电跃动起来，从石板外层所发出的闪电一下子击打中了怪物，转眼间，闪电已经彻彻底底地包围住了怪物。
——难道这就是紧急保护措施的一种？
龙鸣回想起秋展燕之前的话，想着那个老谋深算的舰长，莫非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，那之后还会出现引爆吧。。。
不过，眼下，这层闪电与子弹不一样，它非常有效，因为现在怪物痛苦地尖叫起来。。。
——等等，那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。。。
龙鸣感到这个叫声异常的熟悉，而此时司令室的门也打开了，从门外走进来的不是别人，而正是舰船都市的最高负责人——秋展燕。
接下来的从秋展燕口中所说出的话，也是龙鸣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，让身为旁观者的他惊愕不已：
“你终于来了啊，秋凛。。。哦，不对，现在应该这样称呼你才行：排位为A的裁决者——Angel，天使。”
+
+
+
PartXIV－秋凛－散落的轮回
+
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，自己正在被一圈蓝色的闪电包围中。
这里是。。。司令室？
我看着周围惨烈的景象，那些通讯员倒了一地，鲜血已经汇聚成一道壮烈的河流，缓缓流至我的脚下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还有为什么我会在这里？”
我被这样突然的情况搞糊涂了。。。
“不记得了吗？秋凛，这些都是你做的。”
回答我疑问是眼前站在司令室门口的身影，她静静地走到我的身前，我也看清了她的面容——
“妈妈。。。不，舰长，这个到底是。。。”
是我做的?
我做了什么啊？
这些人都是我杀害的吗？而我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把白金的长枪，上面竟然还不断地在滴落着鲜血。。。
难道这些真的是我做的吗？
我记得我来到了第五兵工厂，接着我想要启动我的齿轮骑兵，但是我失败了，接下来我的脑海回荡起一个陌生的声音，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。。。
莫非这些都是我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做的吗，而接下来母亲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。
“不要怀疑，现在倒在地板上的人都是你杀的，正确的来说，都是你身体里的巨兽Angel所杀。。。”
“Angel，天使？难道说我是巨兽之一？”
“可以说是，也可以说不是，只是一个切换机关的问题，当满足了完全绝望之时，天使就会在你的灵魂里苏醒，重新拿回它的身体。。。”
！！
它的身体！！
这一切在我听来简直是太荒谬了。。。
“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，为什么天使会在我的身体里。。。”
“关于这个问题，先不着急，我在石板上设置了点小机关，这个静魂闪电可以暂时抑制住你灵魂里的天使，不过时间不会太久。。。不要这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，剩下的时间，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给你吧，也算是尽到我当母亲的责任了。。。”
这时的我，眼前的这个女人，第一次露出慈母般的笑容，不知为何，我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母性的味道。
而她则是呼出一口气，然后似乎尽力用平淡地语气向我叙述道：
“其实，我和你的父亲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，按照你的角度来看，应该是上个世界的人。。。”
“上个世界？！不是已经被神消灭了吗？！！”
“不要那么惊讶，‘被神消灭’了这一点是没有错，但是并不是全部人类，我见到了那个被称为‘神’的男人，如果你看到他的样子，一定会惊讶的。。。好了，时间紧迫，我们还是绕回正题吧，话说‘神’似乎对世界抱有其他意图，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，所以我和你的父亲就被神选中了，成为他的协力者，去帮助他搜集在这个世界上的希望，不好意思，细节的部分，因为‘永恒誓言’关系，我没有办法对你说，总之，我和你的父亲是为了帮助神实现某个理想，所以才会出现到这个世界上来的。
然而神似乎不是很信任我们俩，于是乎，他将他的下属之一‘秋之天使’派到我们的身边，并且作为我们的孩子诞生。
话又说回来，那个神先生是一个奇怪的人，我记得他这样说‘你们所生下来的孩子，会拥有自己的人格，但是如果哪天她陷入了完全的绝望里，那么她体内的天使就会苏醒，一切因果还是由你们自己来决定’，所以我才会禁闭你的出行，让你封闭起来，不要去和别人接触，因为只要你有了感情，所不定有哪一天，你就会陷入绝望之中。所以让你远离其他人，你虽然不会开心，但是也不会陷入沉重的绝望里，这或许对你而言很残酷，但是却是我和你父亲能想到唯一可以拯救你的办法，所以你明白了吧，那次你偷偷跑出，我是那么地生气，都想杀了你，因为与其让你化作天使，还不如以我的女儿名义死去。。。”
原来是这样吗？
我童年时所遭到的不幸，就是因为这种原因吗？
真是太荒谬了，但是。。。听完之后，我又无法再去责怪我的母亲了。。。
“但是，之后为什么又让我自由了呢？”
没错，在见到冬俊之后，母亲突然对我消除了管制，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？
“那是我们与神定下的另一个约定，直到你九岁为止，我们都有管辖你的权力，但是九岁之后，我们就必须让你自由决定人生。所以，这其实是一场赌博，如果九岁之前，你的思想和灵魂都麻木了的话，我们就胜利了，虽然你的人格不会完整，但是至少会以秋凛的身份生存下去。。。但是结果是我们赌输了，所以我们也放弃了对你的管制。直到世界毁灭前的一年，你的父亲带你去完成神托付给我们的使命为止。。。”
“神的使命？”
“其实就是去从各种绝望的人那里搜集希望而已，至于细节部分，我就不能说了，不过，在那一年里，我诞生了另一个想法，那就是‘毁灭天国’的想法，没错，我想只要天国毁灭了，一切源头都会切断了。
于是，我杀了打算阻止我的人，也就是你的父亲，然后将天国的消息散布出去，聚集和我志同道合的人，其中就有曲目剑和铭淑，最后再反复的讨论之后，所谓的‘救世主计划’就诞生了。
计划的表面只是在世界毁灭之后，寻找一片可以让人们居住的地方；不过，我真正渴望的是没有天国的世界，所以我需要作的就是，培养一个‘神’。。。“
这句话让我瞠目结舌，竟然是。。。
“培养‘神’？”
“没错，简单来说，神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个灵魂，首先，我从那些符合条件的人中选择出最适合作为‘神’的候补者，也就是你们七个驾驶员，而为了磨练你们的灵魂从而作进一步的挑选，所以在我布置了各种变故和战斗，当然包括铭淑的叛变、摩西的扭曲、释放信号吸引巨兽到来，不过之后，好像被神发现了，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所有高阶巨兽都出现的场面，想要责怪就尽管来吧。。。”
当然会生气。。。
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，大家都死了。。。
但是，归根到底，还是因为这个世界被扭曲了。。。
把所有责任都归给母亲的话，那么我也只是一个被情感所扭曲的愚者而已。
“一起来承担吧，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这个责任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母亲欣慰地笑了笑。。。
“。。。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计划里有个错误，那就是没有杀掉你，虽然我也曾经想要总结你的生命，但是我却没有做到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”
没错，杀掉我是正确的，因为我就是一颗*，如果爆炸的话，整艘船上的人就都必须死。
“或许现在说这样的话，你会觉得我非常虚伪，我犯下这个错误的原因就是，我没有办法杀死我的亲身女儿，多少个晚上，我都想杀死你，然而每次刀尖顶到你喉咙的时候，我的手就不断地在颤抖，或许正是因为我不够冷血，才致使人类灭亡的吧。”
怎么这样？
怎么可以这么说！
“这才不是妈妈的说，是我，是我，是我的错，如果我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话。。。”
我大喊着，然后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我的母亲到底度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啊——
明明非常喜欢自己的女儿，却必须得对她冷血无情；
明明一定要杀死自己的女儿，却怎么也下不了手；
她绝对不是冷血，而是因为太温柔，所以才。。。所以才。。。
“妈妈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，我一直都没有发现真相，对不起。。。”
我一把扑到母亲的怀里，然后放声大哭起来。
而母亲秋展燕则第一次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，然后用足以融化寒冰的声音说道：
“小傻瓜，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。”
我真的不敢想象，能有一天这样扑到母亲怀里大哭，或许我之前的战斗，并不只是为了保护冬俊他们，更本质地原因是想得到母亲的认同，然后希望有一天，可以像真正的母女一样在那里撒娇，在那里欢笑。。。
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！
我感受着母亲的体温，期望着这一刻可以化作永恒。
然而，这是。。。
我的右手突然颤抖起来，仿佛像是突然抽筋了一样，我逐渐地失去了右手的知觉，然*紧了手中的白金长枪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
“看来时间快到了。”
我的母亲，秋展燕将我从她的怀里扶正，然后哀声叹了一口气。
“时间？难道是？”
“看来这已经是静魂闪电的极限了，它的灵魂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，不过该说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。看来我们又要告别了，秋凛。”
“不要，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妈妈你说，还远远不够呢。。。”
“是啊，我也觉得还没有说够呢，我真傻，如果当初什么都不要估计的话，或许我和你早已经得到幸福了。。。”
此时，我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，我看着长枪被慢慢地举了起来，我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母亲也好像知道，她一动不动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。。。
“不要，不要，住手！！”
我一边大喊着一边用还有知觉的左手去遏制我的右手，最后，我连牙齿都用上了，我咬住自己胳膊，任由鲜血流到自己脸颊上，我使劲全力，想要阻止接下来所要上演的悲剧，可是，我的右手力气太大了，我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徒劳。。。
白金色的枪尖慢慢对准了母亲的胸膛，然后。。。
“不要，求求你，不要刺下去。。。妈妈，快逃，快点从我身边离开，我已经控制不住了。。。”
然而，母亲摇摇头，对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：
“我有一件事一直很高兴，无论我怎么冷面对你，你都会叫我‘妈妈’，其实仅仅听到这两个字，我就觉得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。。。”
在她说完的时候，我的右手已经离开了我的束缚，同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，就像在第五兵工厂里那样。。。
但是，我仍然很清晰地记得：
自己的右手；
握着白金的长枪；
然后猛力地刺下；
接着整支长枪贯穿了母亲的胸膛；
我高呼着“妈妈”，然后泪如雨下；
此时，周围突然响起了“特殊情况，紧急爆破”的指令；
几秒钟之后，身边开始产生了巨大的爆炸，阵阵地轰鸣声灌入我的耳朵里；
最后在被火光与鲜血所涂满的画面中，我失去了去全部意识，只在内心深处刻下了深深的悔恨。。。
+
+
+
（封锁之域系列，只为创造一片幻想的空地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