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 红颜蓝颜一言难尽(1 / 1)
27红颜蓝颜一言难尽
今夜江滩上的人似乎比往日多出许多,走了老远才找到个座,妮妮坐下去时显得略显迟钝,见了乔俏疑惑的目光,她扑哧一笑坐好了,突然问,你没看出来?
乔俏恍然大悟,忙问,你有了?
妮妮幸福地点了下头,凑到她耳边说,告诉你个小秘密。之前因为心里总惦记着费杨,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个孩子。上次见过你后,好好地想了想,既然人家懒得搭理我,我又何必作茧自缚,于是决定给我的柯靖造个小人儿出来,都快五个月了。
乔俏狠狠地戳了她的脑门子一指头,你的心还蛮深的呢。难怪婚外情满天飞,你这么看去纯纯的人都存了这样的心思,太可怕了!
妮妮咯咯笑道,我不是已经转过这个弯来了吗,快别糗我了。可是,即便我放下了,人家又不干了呀!
乔俏诧异道,怎么?费杨心理不平衡,倒追起你来了?
妮妮白了她一眼说,你想哪去了!我倒是放下了,可瞧着费杨那忧伤颓废的样儿,我心里难受哇。有一天,我跟柯靖闲聊着,话题转到费杨身上。柯靖说,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,整天恍恍惚惚的,总有天会出事儿。要不给他另找个女人?
我一琢磨,对呀,当初,费杨不就是用的这招,我才有今天哪。我就问柯靖,公司里有没有合适的。柯靖挨着数了个遍,说还真没有。你一女的,这方面的资源得天独厚,下点力给他牵一个。
那些天,我就像着了魔似地扳着指头数过来数过去,最后还真让我筛出一个来。那女的是我大学里的学姐,模样长得那个周正,挺稀有的,就住在咱小区里。平时我忙,跟她很少见面,只是听说她年前跟老公闹离,年后就离了。我马上翻出她的电话给拨了过去。闲聊几句,扯入正题,我问她有相好的没。她笑着说,没呢,妹妹你想替我拎一个?能配上俺的不多哟,你要想清楚了再正点这个鸳鸯谱哦。
有戏!我找到费杨,把这事跟他说了。可他怎么也不干,说急了,他还来上一句,我费杨是得别人牵线才找得着女人的主吗?我急了,也不经脑子过过地说,你要不赶快娶一个,我会想你想疯的!算你救我出苦海了,当初你不也是对我用的这招吗?求你了活菩萨!
费杨傻了。拥抱了我一把,说了声“对不起”,松了我对我伸出手说,把这人的电话给我,我自己约她。
几天后,他给我发了个短信,俩字:还行。
这以后,我和他的联络断断续续的,我明白,他重新恋爱了。心里虽有些酸酸的,但同时为他也为我松了一大口气。今年五•一,他婚了。一个月后,我怀上了柯靖的孩子。
乔俏夸张地拍了下手说,不错嘛,皆大欢喜,那还能有啥事儿吗?
妮妮说,是该着没啥事了呀!这以后,咱两家比过去走得更勤了。我呢放下了那一段,和费杨慢慢也变成无话不说的知己,平时上个QQ,互发个短信,想电话里聊聊就聊聊,想见面聊就约个地儿聊聊……
停!乔俏打断了她问,约啥地儿聊呢?
你太敏感了!妮妮笑了说,酒吧,咖啡厅,再想清静点儿,也来这儿逛逛。
这儿?乔俏随手指了下,就这江滩?
唉!妮妮叹了口气说,事儿就出在这江滩。前些天一个晚上,为着柯靖参加同学聚会不愿带我去,我气不顺约了费杨来这儿透透气儿,天马行空地乱聊了一阵就回了家。第二天一早,我那个学姐,费杨的夫人突然去了我店里,问我昨晚是不是和费杨在一起。我心中没鬼,就说,是啊,去江滩了,聊了会儿。学姐冷笑道,怎么聊?亲亲热热背靠背地聊?挽着他的胳膊聊?还是靠在他怀里聊?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,忙向她解释,我和费杨就像兄妹一样……
学姐把一沓纸摔到我面前,质问道,天下有这样恶心的兄妹吗?
我一看,纸上是我和费杨的聊天记录。乔记者,你应该知道的,网上难免会开些亲密的玩笑,当不得真的。可无论我怎么解释,学姐就是听不进去,但看她那样,也不相信我和费杨之间真有啥事。最后走时她警告我,以后必须适度与费杨保持距离,否则这两个家全完玩。
瞧她一脸的惊悸状,乔俏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说,晓得害怕了?知道错在哪儿了吗?
妮妮却猛摇着头说,我不觉得我有啥错。我和费杨做不成夫妻,难不成朋友也做不得?这么些年,不管我当初是怎么想的,可时间已经把我和他联成知己了。知己——你理解吗?
乔俏拿过她手里的水,揭开盖再递回她手上。妮妮喝了两口水后,情绪平定了些,乔俏才指着周围和防浪林内的一对对情侣问她,你看他们是什么关系?
妮妮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了,嘟了嘴说,也不见得都是情人吧!
乔俏又指点了几对说,那这些挽着手揽着腰的呢?除非你是火眼金睛,能看得出像你和费杨一对的。你千万别拿“世俗眼光”扣我个帽子,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大众视野。你牵了男人的手,挽了男人的胳膊,揽了男人的腰,别人就拿你和这个男人是情侣看,这怨不得任何人的,是你做出来给人看的。你跟我说说这一对对一双双的都是些什么关系?
妮妮不服气地嘟囔道,我才懒得理。
乔俏盯着她说,潜意识呢?社会是一个公众的社会,一个人在公众面前的所作所为,必须得符合和接受公众的评判。自古男女有别就是指的这个。你的学姐尚算是个理智的人,你和费杨晚上跑这儿手挽手背靠背,她只要闹上了,你对周围的人说去,你拿和他是知己辩说,谁信?
妮妮沉默了,脸色渐趋沉重,然后显露出种无言的痛苦,呐呐道,难道从此我有什么心里话都不能对费杨说了么?
乔俏稍用力拍了下她搁在膝盖上的手,笑着说,傻妮子,你只要记着距离这俩字,跟他有啥不可说的,但切记再不可在QQ上哥呀妹呀亲呀爱的,别再让你学姐拿着给你来个秋后算账。
妮妮重重地叹了声,唉,好难!
目送妮妮上了楼,乔俏开动了车,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头,心里无端涌上了丝丝烦躁。前面就要到小区大门了,门口的栅栏已经为她打开,车头已经进去了,她突然猛一下刹了车,紧跟着扳了个倒档,车轮擦着地面划出一声怪啸高速驰去,再等车子停下来时,侧头看去,海舸坐在他那个位置上,安静地看着本书。
距那次宵夜,有多久没来了?以往三两天来上一趟,是纯看书的么?还是像现在一样,看一眼这个安静得像处子般的男人!他多久会往外瞧上一眼,看见自己的这辆车,看见自己来了。乔俏至少在车里呆了十分钟,他也没抬个头。这个点店里没什么人,指望他会抬起头,除非关门那会儿。
想了想,乔俏不甘心白来一趟,她决定进去,看他搭不搭理自己。她推开车门下了车,遥控器一摁一响,海舸仍没抬头。她踩着比以前响了许多的脚点子直看着他走进书店,他的眼睫眨了下,够可以的,那个脑袋硬是不抬起。好嘛,看等下把书递到你眼前,有本事你还这样。
乔俏转到新书那排柜子前。有多半月没来了,添了好些新书。正挑着,一阵香风隐约袭来。她极少用香水,但一闻即知,绝非般般的大路货。香风贴近了她,由不得她瞥去一眼,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女子微仰着她那精致的脸蛋,一双晶亮的大眼在书架上缓缓巡睃着靠了过来。乔俏稍让了让,女子朝她笑了个擦过她,伸出纤纤玉手,从书架上取下本书翻看着。
乔俏选了本复旦大学曹尧教授编撰的《二十一世纪职场心理概论》和一本新新类作家的书,正欲向海舸那边走去时,眼睛往他那一轮,霎时,瞳仁无限量放大了。
恰巧地,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的娇小女子正把她那双玉手往海舸的双膝上搁去,形成了一种极为亲密的脸对脸的姿态,浅笑吟吟地对他说,一天到晚都看不够啊,来了也不打声招呼。
海舸“很温柔”地对她微微一笑说,他没有陪你来呀,在家?
娇小女子摇了下头说,过几天他就走。快九点了,还不关门?
海舸说,关门也是看书。我一般十二点。
娇小女子双手撑了下离开海舸的双膝,从桌上拿起本书朝他扬了下,说我走了啊,拜。一个转身再次擦过乔俏的身边,袅袅婷婷地走了。
乔俏愣在当地,傻傻的了,直到海舸起身过来跟她打招呼,嗨,有些日子没过来了啊,出差了?
她扭过脸,看见的是他一张分外平静的脸。她谁呀?她下意识地问。
海舸拿过她手里的书看了看,说,项成的老婆。就住前面不远。
乔俏“哦”了声,双眉微蹙,脑子里迅速闪回上次和海舸一起宵夜,项成似有意刁难他的场面,“难怪啊”她自言自语了声。
海舸似没听清,问了声,什么?
乔俏摇了摇头,从手袋里掏出张百元钞付书款。海舸把书交还到她手中,找了零头。她往他依旧平静的脸上看了眼,转身出了书店,上了街对面她的车,点火发动车时,脑子里晃的仍然是刚才那名娇小女子、海舸的朋友项成的老婆那张精致的脸。
车刚滑出一小段距离,电话响了,她看了眼来显,竟是蓝歆的,这么晚了她会有啥事?刚摁下接听键,就听蓝歆在那头喊,小乔,你得救救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