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 25·致命诱惑(1 / 1)
夜里清嘉醒来,酒劲已经过去,只是头仍然沉重。她睁开眼,先看见房间里有幽忽的光一闪一闪,微微抬起头,发现那明明灭灭的光来自于电视机。同时她也看见旁边那张单人床上坐了一个人,衣着齐整,靠在床头,双手抱胸,正在黑暗中看无声电视。
她断片的记忆也开始连接起来,记得他们在花坛前讨论郁金香的颜色,记得她轻抚她的头,记得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,记得她几乎是被他抱上楼进了房间……就到这里为止了,下面的就一点都想不起来。应该没有再多的事情发生,假如有的话,她为此感到遗憾,因为这原本是最珍贵的记忆,她却已然把它丢失。
听到她翻动的动静,韦之尧问:“你是不是想喝水?”
清嘉轻轻“嗯”一声。
“冷的,热的?”
“温的。”她答,“我自己来。”她已经清醒到不好意思再装醉发癫的程度。掀被爬起来,看到自己只穿了条吊带的睡裙,她看着自己裸/露的手臂和半个胸,错愣着,似乎在回忆这件衣服怎么到的自己身上。
之尧在对面不冷不热地说:“放心,那是你自己换上的。”
她看他目光在她身上瞄了一眼却又转回去直视着前方,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穿成这样比□□还要缺德,逼得他不得不小心自己眼睛的方向。但是她也不便做惊慌状赶紧缩回被子里去,一来那不符合她的性格,二来那是更显然的勾引。因此她若无其事站起来,大大方方走向冰箱。
两个人都没有去开灯,她清楚在这幽幽暗暗中,有人在注视她的背影,因而那十几步走得挺拔而袅娜,或者,是含蓄的挑逗,她懂得拿捏那点分寸,用自然的姿态不着痕迹地招惹一个异性,假如她愿意招惹的话。
在冰箱前面以优美性感的姿势弯下腰,背影成一条流畅诱人的曲线,蕾丝裙的长度缩上去了几寸,修长圆润的双腿便无辜地暴露无遗。这姿势并没有维持比该维持的时间长,多了一分钟就会是蓄意的诱惑。然而,分量已经够了,她知道。她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让那个人见识自己魅力的心思,当然也没有时间去经过这样的思考,只是第一时间下意识去展示了自己。
从冰箱里取了一瓶水,慢慢直起身来,在半明半暗里将水倒进电热水壶,转身面对着韦之尧,但是神情似乎是专注地等待着水响。
之尧那对深澈的眼睛静静看着她,可是,他的心脏没有那么安静,事实上,他全身悸动,处于痉挛的渴望之中。这时候他有点恨这个女人,白日里明明清纯活泼样,怎么在夜晚却是成熟而魅惑?他恨不得一把将她拖过来,揉碎了。最后,却是在心里叹一口气,命令她道:“给我一瓶冰水。”他需要降温。
清嘉扔过去一瓶水,等到水壶里咕嘟咕嘟唱了一两分钟,便倒了一杯,一口喝了半杯下去,这才问韦之尧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
之尧不满地轻哼一声:“我本来准备晚上就下山的,你非要拉我逛什么世上独一无二的山中小街,然后还醉倒。折腾到那么晚,我也懒得另找地方住了,不如在这坐等天亮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睡一下呢?”清嘉未加思索地问。
之尧又哼哼两声:“你好像并不在意跟我睡在一个房间是吧。昨天隔一扇门,今天隔这么半米,怎样,明天是不是中间什么都不隔了?”他的眼神中出现一抹邪气。
清嘉红了脸,尴尬地辩解:“不是,我是说,反正你都在这呆着,坐着也是一夜,睡着也是一夜,你何不帮自己一个忙,好好睡它一觉呢?”
“废话!坐一夜睡一夜是一样么。”他的火气来得有点莫名,“你醒来如果看到的是我睡在你旁边,你什么感觉?”
也是啊,他很有几分道理。他陪她坐了一夜,他陪她睡了一夜,确实,完全不一样。
清嘉从旅行箱里抽出件毛衣加上,两腿却仍然不怀好意地光着。她坐到窗帘下的椅子上,盘起腿,“那好,离天亮还有段时间,换你睡,我来坐。”
“不必。”之尧绅士得很,“请你赶紧给我回床上去。”
“你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开车么?”
“今天一早!”之尧语气不善地纠正。确实,已经凌晨三点了。他看着清嘉,那该死的家伙这时候拢着腿坐着,又变得很纯真,并且一脸对他的真诚关心,他心中一软,语气便也缓和下来:“熬一夜对我不算什么。你赶紧去睡。”他心里在求她,赶紧去睡,把你那该死的诱人犯罪的身体给我遮起来。
可是,现在清嘉已经酒醒了,清醒地知道有他坐在半米距离处,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去睡,还能安然睡着么?她仰头看着他说:“那我也陪你坐着吧。”
之尧可不要受这折磨。他想一想说:“如果你不想睡了,不如我们去看日出吧。”
这提议立即让清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:“好啊,我们去含鄱口!”她踮着脚,轻盈地转了两个圈。在电影里,张瑜曾经在含鄱亭前的飘飘白云里翩跹而舞。
之尧识读了她的心思,用神父对忏悔者的怜悯口吻说:“孩子,现实和电影有点出入。含鄱口观日出者如黑鸦群聚,以你的高度恐怕只能看人家的后脑勺,并且,那里并不是观日出的最佳位置。”
“那去哪儿呢?”
“跟我走吧。”之尧满有把握地说。他跳下床,“我把车先开过来。”他的车子昨天就停在附近。出门前他再交代一句,“山上会很冷,多穿点衣服。”
等他返回来,清嘉已经梳洗完毕整装待发,她层层叠叠穿了T恤,衬衫,薄毛衣,厚毛衣,最后还加件外套。
之尧在她睡着的时候借她的地方洗过澡,现在回车上换了衬衣,外套却仍是那一件,也没多出一件衣服来。
清嘉问:“你只穿这些够么?”
之尧答:“我根本没想到会上山来。不过这样应该也行了。”
清嘉箱子里带了两条围巾,一条是亚麻质料长巾,另一条则是棒针毛线的。她本来自己围了那条毛线的,这时候解下来,调皮地把他圈在之尧脖子上,自己系了那条亚麻的。
那条毛线围巾足够长,又是米色的,之尧围着也非常适合,且突出了他身上的书卷味。
那围巾沾着从她身上带过来的香水味道,很清淡。他不着痕迹吻了吻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