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 转角(1 / 1)
她知道,陈子诺一直在等待有个孩子来给他婚姻的安全感,可如今这种局面,她何以启齿?刚下了楼,坐上车,电话便至,不用猜也知道是谁,她接起,“嗯。”
“怎么有气无力的,王嫂说你病得厉害,看过医生了吗?医生怎么说?”估计他刚开完会,想打电话回去看她起了没,也可能是王嫂还是忍不住担心地给他打了电话,可无论哪种,他都已经知道了。
“没什么,就是……”她到底应不应该说呢,他会不会失望,会不会遗憾,“医生说是吃坏了肚子,我昨晚又吃得少,胃受凉引起的。”心一狠,她就编了个谎言。这辈子最厌恶说谎与被骗,如今,她却对她最爱的人撒谎。可是,她不忍心说实话,于他也于自己,医生不是说了吗,几乎而已……也许还有可能。
“那就好,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,你回去先喝点粥,休息一下,我马上就到。”
“好,你开车慢点,我没什么事。”
挂了电话,她心里依然不是滋味,可检查结果只有她一人知道,也许瞒着瞒着,最后自己怀上了也说不定。
这种想法支撑着她即将掉入深渊的心情,假装安然。
忽然,手机响起,她以为又是他,可没想到是董维君,“喂?”
“芮芮,听说你今天吐了一上午,现在感觉怎么样,医生怎么说?”董维君一下子问道。
尧苡芮不禁皱起了眉,怎么连婆婆也知道了,“没事,妈,就是吃坏了肚子。”
“哦,吃坏了肚子啊。”听得出来,她的语气里有点抹不去的失望。尧苡芮心里更加自责,可是……还是瞒着吧。
“嗯,对不起!”她说,不知道是为了她的失望而道歉,还是为了自己的欺骗而不安。
“傻孩子,说什么对不起啊。别难受,我们还有小杰不是,要好好保重身体啊,这样才能有资本怀上。”
“嗯,知道了妈。”
挂了电话,她不禁叹了口气。
前排的老陈于心不忍地说,“夫人,容老陈说句,怀孩子这事急不来的,也千万不要有压力。”
“嗯,谢谢老陈。”她其实很想说,你这话还真让我挺有压力的,可是人家也出于好心而已。她转头看向窗外,想着等下要怎么面对子诺。
老陈看她也不想再说,也作罢。
“老陈,停车。”尧苡芮突然喊道。
老陈以为夫人又想吐,立马掉头停在了路边。
尧苡芮转头,从窗户里定睛看着,难以置信地眯起了眼睛。
后头转角的路边,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扎了一束马尾,穿着简单的大衣和裤子,看得出那白色的裤子还是病服。毫不华贵的着装,略带憔悴,却上了一辆和她完全不搭调的豪华奔驰。
而后,奔驰驶出了转角,消失不见。
尧苡芮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。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?难道有人懂了手脚,或者子诺放过她了?
“夫人,怎么了?”老陈担忧地问。
“没事,开车吧。”
回到家里,王嫂的粥已经热好又放凉了些,端给她喝刚刚好。就着碟小菜,她居然吃得津津有味。也好,就这么瞒着先吧,所幸医生也开了些调理脾胃的药,早上的吐也确实是拜脾胃受凉所赐。
这时候陈子诺进了门,看着她当真在喝粥吃胃药,一副饿坏了的模样,便彻底放下心来。一路上他还在担心,她是报喜不报忧,出了什么事又怕他担心着不说,因为听着口气,她确实低落。
“还饿吗?”看她喝完了粥,一副满足的样子。
“饱了,刚才肚子里空空的,少吃点好。”她笑着眯起眼说。
“嗯,那上楼躺会儿,跑来跑去该累着了。”
“我没那么娇弱啦。对了,公司不是很忙吗,你怎么能就这样跑回来了?”
“交给木衡了,没事。”
“我现在也没事了,你要不回去先?”
“怎么了,今天这么想我回去。”陈子诺打趣着说。
“哪有。”她笑着抱住他的腰,然后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他身上,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脸上的笑才彻底放松下来。
正午十分,等她吃了药睡下后,他才回公司处理事务,并打了电话给何星沫,托她来陪着。
何星沫来的时候,尧苡芮已经醒来,正在三楼的视听室里。星沫是第一次上来这里,一进门,完全瞠目结舌。整个楼层打通而成的一室两间,进门这间,专门的音乐厅格局,一排黑色真皮沙发,宽阔舒适,沙发前是两张软塌,靠在一起,看得出专门为两人而设计的。
正对面是一面干净的玻璃门,清晰可见另一侧还有一间。玻璃应该也是隔音防弹的,对面是个电影院般的样子。
何星沫也懒得再探索了,唏嘘之余平复下吃惊的心情,一面赞叹陈子诺哄老婆的手段简直羡煞旁人,一面又上心着陈子诺的嘱咐,担心起芮芮来。
此刻,她正是躺在其中一张软塌上,闭着眼睛听着此时悠扬而出的歌曲。听得出来,正对面的超级立体音响里,播放的是步然的声音,刚好听到歌词,至死不渝……
“芮芮?”星沫走到她身边,喊了两句,见没反应,便拿起她身边的遥控,把音响声音调小了点,然后转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一条毯子给她盖上。结果,毯子还没盖下,她便醒了。
第一句话便喊着,“子诺,你回来了?”
“是你亲爱的大嫂。”星沫盖下毯子,说道。
尧苡芮等眼睛清明后,看着星沫笑道,“你怎么来了,怎么不叫我?”
“不知道你是听歌入了迷,还是累得睡太熟。我叫过了,只是你没醒。”何星沫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问她,“怎么样,听陈子诺说你心情不好,总裁大人还亲自给我打电话嘱托呢。”
“是他小题大做,我没事,胃病不舒服而已。”尧苡芮轻描淡写地说。
“真没事?”何星沫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说,“可依我判断,我也觉得你心绪不宁的。”
尧苡芮刚才听着歌,不自主地想起从前,想知道这个失误到底孰是孰非,可依然无果。也许真的是她太累了,再加上刚才路上看到的人,不免响起那段恐怖的经历。叹了口气,她还是说道,“刚才回来的路上,我看见了,姚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