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6 莫名的劫持(1 / 1)
事情发生得很突然,那天晚上,湘儿忙完事情便去睡了。半夜,从窗外熏入一阵迷烟,紧接着进来几人,就这么把她绑了出去,神不知鬼不觉。
在一阵颠簸中醒来,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。好不容易看清周围,却是个陌生的地方,这布置……马车?又是一阵颠簸,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处境,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,嘴巴还绑着白布。挣扎着坐起,她四下打量,没有窗户,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,这情形,难道她被劫持了?
这个认识让她震惊不已,怎么莫名地就被劫持了?谁做的?又是为了什么?等等,马车……这么说她已经不在皇宫了?如果是皇宫的话,那是绝不允许使用马车的,只能以步辇代之。那么劫持她的人要带她去哪里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心中的恐慌愈来愈甚,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,一个穿着连帽斗篷的人掀开车帘。湘儿被他奇怪的打扮骇到,连忙往后退去。那人身材高大,几乎占了整个空间,逼得她只能缩在角落。那人抬手伸向她,一个用力,嘴上的布带就被扯了下来。她心中紧张,连话都说不出,只密切关注他的举动。那人又解了她身上的麻绳,动作粗鲁,疼得她蹙起眉,面上尽是抵触的神色。揉了揉酸疼的手臂,她壮着胆子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为什么要劫持我?”
一小包东西被扔到面前,并一个小水囊,那人语调不带感情:“别想逃跑。”说着就又退了出去。
莫名自己的遭遇,湘儿忙跟了过去,才掀开车帘,脖子上就架了把刀。
“回去。”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。
她讷讷地看着眼前之人,此时他已揭下帽檐,瞧那长相,不像是东齐之人,异域风味十足。四下瞄了几眼,这里是……郊外?没什么人烟的感觉,十来匹马闲闲地散在周围,啃着青草。离马车不远处有几棵大树,树下站了十来个男子,皆身披连帽斗篷,此刻均已摘下帽檐,正稍作歇息。不认识,这里面没一个人是她认识的。
见她四处打量,男子单手使劲,将她推回了车内。湘儿不慎摔倒,疼得蹙眉。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,好歹让她知道为什么会被劫持啊!心中万分不满,好在她够理智,没和那帮人起正面冲突,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安分。只有这样,才会让对方疏于防范,好趁机逃跑。她清楚自己必须自救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方,宫里的人就算发现她不见了,也必定束手无策,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脱逃才行。可是,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,内心深处,她还是有所希冀的,希望那个人能够找到她,带她回去。
车行数日,越来越靠近边关,因为她一直很安分,不吵也不闹,那些人逐步放松了对她的监管,也不再给她绑麻绳之类的了。
这日,一行人经过官道,她坐在马车内,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,似乎有大队人马经过。机会来了!一定要呼救才行!掐着时间,在马车经过的时候,她大声呼道:“救命!我被……”话没说完,便有人赶了进来,将她一掌劈晕。
武阳正率军回洛城,前些日子,他奉命前往靖州处理平遥矿的事情,现在事情已基本解决,圣上下旨召他回去。远远地就瞧见那群人了,均身披连帽斗篷,瞧不清脸和衣着。待靠得近了,又忽闻呼救声。虽是戛然而止,混合着众多的马蹄声,让他听不真切,但依稀可辨是位女子,而且这声音……为何那么像姐姐?眉峰皱起,他示意军队停下,也顺势挡住了对方的去路。
抬手唤来随从,他淡然吩咐了几句,即有人上前盘问。一番交谈,对方似乎不同意他们搜查马车,态度十分强硬。
轻阖眼眸,武阳掏出怀中令牌:“京畿直系参将秦武阳,现要查看你们的马车。”语句简短,不容拒绝。
为首之人暗暗握紧缰绳,脸被帽檐遮住,瞧不清表情。半晌,他侧转过身,似是做出了让步。
随从这才上前查看,刚掀开车帘,就瞧见一男子赤.裸上身,衣衫随意扔在一边。里面另有个女子,也是衣衫凌乱,只是被男子挡着,瞧不清样貌。见女子并未有什么挣扎的迹象,随从遂放下车帘,将情形禀报给了武阳。
武阳边听边望了眼马车,是他听错了吗?想来也是,姐姐现在一定是在司马府,由空文代为照顾,又怎会出现在这里?看来他是太过思念姐姐了,才会出现这种错觉。嘴边浮现浅浅笑意,他抬手做了几个手势,随行的军队即往边上移去,腾出一条小道供对方过去。
湘儿身形僵滞,武阳,她听到了武阳的名字!那声音……真的是武阳吗?她挣扎着想要喊出声音,却是被点了哑穴,什么也喊不出。身体也被点了穴,无法动弹。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前行,她什么也做不了。
经过这次,那些人再也不信任她了,于是她一直被点了穴扔在车中,就这么被他们带到了边关。冷静一些,关口历来有检视车辆的规矩,只要士兵看见车内的她,就一定会盘问的,届时她就有救了。
可她终究是太天真,临近关口的时候,那些人点了她的穴,迫使她端正坐好,复又对她的着装进行了些微的调整,蒙上面纱。如此,她便成了一副小姐的模样。在有了通关檄文的情况下,守关士兵并未多作盘问,一行人就这么轻易地出了关口,一路往西而去。
承乾殿
花蓉一掌击在案上:“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!”
李福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,在他印象中,皇上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,加之外貌出众,顶多让人觉得威严,却不会像现在这般觉得恐惧。抹了把汗,他颤巍道:“皇上,宫里头各处都找遍了,实在找不到啊……”女官大人无故失踪,这么多天了也不见踪迹,圣上为此龙颜大怒,可苦了他们这些下人。
“重新找!朕就不信找不到!”花蓉怒火愈甚,全身流露冷冽的气息。
李福连连称是,这才忙不迭地退了出去,果然是伴君如伴虎,片刻也松懈不得啊。
待人走了,花蓉仍难平心中怒意,狐眼透出的凌厉气势,让人无法对视。起身踱至书架,他改变了几处书籍的摆放位置,顿时响起轻微的声音,一处暗格被打开,里面放了个檀木盒子。将盒子取出,打开盒盖,里面是五只彩色的香,分别是红色、黑色、紫色、白色、青色,粗细有如祭祀用的大德香或大福香。
指尖微动,他将那支白色的香取了出来,用火折点燃。顿时,淡淡的香气弥散开来,淳厚非常,层层渗透出去。将它插在香炉内,他重新坐回龙椅。案上堆积了不少奏折,他却早已无心去看,烦躁的情绪转化为一种冷峻的气势,让他整个人都十分阴沉。
一刻后,屋内出现了细微的空气流动,原本笔直的香气发生了偏移。花蓉眼神微凝,直视前方,那里不知何时,已站了名稚龄童子,一身白衣,神色淡然。他未着鞋履,赤脚立于地,双手捧一面镜子。一头白发与年龄不符,蓝色的眼眸空灵得仿佛看淡一切。
“查清楚是谁。”花蓉冷然开口。
白衣童子并未答话,而是抬手触上镜面,原本刚硬的镜面,竟发生了变化,内里好似流动潋潋水光,如一汪活水。须臾,他浅淡开口:“西诏,王殿。”
眉峰凝起,花蓉神色凛冽,西诏吗?一个前脚刚走,一个后脚就来劫持,倒是一对好姐弟啊。不用说,能把人掳去西诏王殿的,也只有西诏刚登基不久的新帝,拉克斯.璃了。
“什么缘由?”他沉声问道。
白练敛眉低眸:“他看见了,这个人对你的意义。”
轻阖眼眸,花蓉声音清冷:“退下。”
不过眨眼的功夫,白衣童子已消失于屋中,就好像他不曾出现过。
凝眸瞧向远方,花蓉嘴边浮现笑意,嗜血冰冷,没有丝毫暖意,让人无端涌现惧意。想要挟他吗?乳臭未干的小子。